新挨滴还妹想好

【也青】青龙马与王袍怪(6)一切都是为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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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诸葛青永远都记得,自己坐在鹰愁涧底,吃饱喝足了手脚都闲得慌。

白虎给他叼回来的一枝开得正好的桃花,他便把上面的花摘下来,往虎头上插着玩儿。黑白相间的底,配上绯红的花儿煞是好看。虎耳边各插了两朵,又揪了一朵插在脑门上那个王字中间。

白虎随他戏弄,也不以为忤,下颌枕在他膝头昏昏欲睡。

天色渐暗,诸葛青习惯性的一抬头,却惊见天生异象。夜幕黑沉,尾星陨落……

 

“王也……”

诸葛青猛然站起身来,向前跑了几步,已化出了青龙的原形,冲天飞去。

他已经休养了近百年,恢复了部分修为,能够腾云而起,可没能飞起多高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道笼罩着整座蛇盘山的法阵上。他撞到哪里,便是一道金色的梵印骤然显现,发出沉闷的声响,看上去空若无物,却比铜墙铁壁更加坚不可摧。

青龙的指爪在那金芒闪耀的梵印上狠命抓挠,迸出火星四溅,却一点痕迹也抓不出来,反而被阵法之力狠狠反噬,他哀鸣一声,重重跌落下来。

 

白虎早就被惊醒了,满头轻红的小花落了一地,被白虎飞奔而去的虎爪踏得稀烂。

它一直盯着在天上挣扎的青龙干着急,此时看他掉下来了,赶紧拔腿去追,可是还没赶到,却又看见一条龙影从落点再度挣起,仍是义无反顾地冲向天际。

白虎不能腾云驾雾,只得在地下追着天上的青龙跑,但它哪里追得上,只得仰天不住狂啸。那声震动山野,方圆百里一片死寂,林中百兽听闻白虎的啸声皆噤若寒蝉,鸟不敢飞,虫不敢鸣。

青龙不惜一切地向着法阵冲击,一次一次地冲撞上去,又一次一次地落下来……有什么碎片从他的方向掉落下来,白虎跑近了低头一看,是一小块折断的龙爪。

 

 

尾宿的星光黯了整整一个月。青龙也在那封界上徒劳无功地撞了十日,似是不死不休。

而在鹰愁涧外,他们见不到的江山里,凡人们也如无知的鸟兽一般惊慌失措。司天台的太史令被杀了一个又一个,无数佛堂、道观灯火通明,修道人们日以继夜地焚香祝祷,以求平息这一场凶星降世。城镇之中家家紧闭门户,就连小儿亦不敢啼哭。

无人知晓这一场灾祸因何而来,也无人知晓这一场灾祸要怎样降临。

可是同样的不明所以的,山河未见风波,也无什么天灾人祸,某一天夜里东方尾宿那曲折的九点星子,便全部归位,好像之前的凶星陨落不过是一场众人的幻觉。

恐慌便也就此消弭于无形无影。

 

新任的太史令摸摸连在脖子上的脑袋,冷汗淋漓地奏道:“尾星陨落,本是凶星下凡,必有山河动荡,兵燹焚世。想必是因为陛下仁德感天!这才有惊无险,尾星他……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隋炀帝冷笑着,推翻了面前的铜镜,仁德感天?这大好头颅,谁来取之?

 

东方天际之上,星芒耀眼,静默无言。

青龙本也早就精疲力尽,忽然见此情景,一直死拧着心气也散了,终于安静了下来,倒伏在地上无法动弹。

此刻风平浪静,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莫名虚惊。

他有些欣慰地想,自己是关心则乱,看来王也并没有出什么事,可能他只是下了趟凡间,离开的时间久了点,星位不稳罢了,而现在……他已经回天上去了。

无事便好,如此甚好……

 

诸葛青本就伤得千疮百孔的皮甲撞出无数碎口,指爪也尽数折损,磨得血肉模糊,但可能是太过疲乏了,倒也不觉得如何疼。

他闭着眼,想着大家都平安无事,再好不过……可是有个念头仍像一柄尖利的锥,不管他如何用层层的心绪去掩盖,还是从他心里深处不住地戳刺出来,疼得他片刻也不得安宁。

可是……他为什么不来?

 

他都已经下凡了,甚至流连了数日,他为什么不来,哪怕只是来见我一面……

他想王也一定是有理由的,也许他也不得自由,也许他这次事情繁琐,来去匆忙……这样的理由诸葛青哪怕就这么趴在地上,闭门造车,也能随便就想出千千万万。

他已经忘了我了……

可是,最简单也最可能的,难道不还是什么理由都不为,反倒是诸葛青应该问问自己,王也有什么理由该要来呢?

人间已经百年,可就算没有这百年,他们也只不过是见过三次而已。

 

第一次,王也不过是在危急关头,拉了他一把。那天兵荒马乱的,任谁在他手边,他可能都会拉上一把。

第二次,天庭之上,他知道自己要结婚娶妻,然后只是寥寥数语,便匆匆别过。

最后一次……

诸葛青此时不由开始怀疑起来,那晚上他醉得那么厉害,那些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自己因为百般思慕尾宿星君不得,才生出的梦魇呢?

他和王也之间的种种,也许根本是他自作多情的想象……他被关了太久,人都要关疯了,这梦魇才越想,越觉得真……

他带血的龙爪缩回来,抓着自己的头,那里有一根百年前就被斩去的龙角,可是好像到了如今才开始疼。那种疼痛沿着残留的角根一直向着头颅的深处扎下去……

 

他感觉一条温暖的舌头在轻轻地舔着他的前爪,是那头白虎找到他了,嘴里猫似的含糊地发出呜咽,又蹭过来,舔他的眼睛。

白虎没法开口说话,若是它能的话,它想好好劝慰他,别再去看那天了。

那诸天神佛脚下踩的云霞,都是世人的苦厄。人若不是悲苦难当,谁又要去跪下求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怎么就不想想,若有一双眼睛能够从凡间一眼望穿天庭,看到的该是什么景象?

 

仙娥们旋舞的裙裾,仿佛冻结在空气中,定睛看上一两个时辰才能觉出它动了一寸;倾倒的酒杯,琼浆就如同早就凝固了的琥珀,久久也泼不出杯口;满座的神佛,与他们在凡间木雕泥塑的化身几乎没有区别,他们不会动的。

纵然是有心存慈悲的仙家想往下界看去,也只是满眼乱窜的小黑点,如同是被顽童挖出的蚂蚁窝,只消一盏茶的功夫,那些小黑点就突然变成了小白点,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再诚心的焚香祝祷,即便真能循着三柱清香,上达天听,也不过是蝇子振翅那么轻那么快的一声——“嗡”。

 

我就在这里呀。

白虎垂下头,心疼地蹭着青龙修长的颈子。

让那些诸佛在天上守他们的天规,也享他们的仙福,我们就自在这凡间……又有哪里不好?

 

诸葛青这次受的伤远不如那次刑罚来得重,白虎舔到他破裂的背脊却没有尝到血腥的味道,只舔到下面光滑清凉。

它抬起头就着月色再仔细一看,竟然发现那层斑驳灰败的皮下布满了鲜亮的龙鳞。

龙也有蛇蜕,诸葛青滋补将养了近百年,里面已经长好了新的鳞片,再过段时间即便没有撞坏外面的旧皮也会整个褪下。

如今表面看着虽然千疮百孔,内中却有他新生的龙鳞护着,已是刀剑不侵。

 

诸葛青心中悲凉,身上又全无力气,任由白虎在他身上舔咬,外加也一直跟它亲昵惯了,一开始并没有觉出什么异样。

直到觉得身上开始感到陌生的酥痒,他才发现白虎布满尖刺的舌尖正在帮他舔破旧皮,刺激着他的身体轻微地蠕动,然后用牙咬着,轻缓地帮他一片片剥下那层龙衣。

 

青龙微微仰头,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吟,龙背的脊骨不住地收紧和舒展。

他本来没准备好龙蜕,却被这新伤和白虎的舔咬驱使着,被催进了这个特殊的状态,在旧的龙衣蜕尽之前,他变不回人形。

身上被剥除了死皮的部分,感到久违的舒适和凉意,一片片簇新的龙鳞还过于娇嫩,都如早春初绽的叶尖儿,被白虎粗糙的舌苔刮搔得有点生痒生疼。

那条青龙如同初生于这天地之间,漂亮得盈盈含光。

 

然后,诸葛青逐渐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那头白虎俯身压着他的背脊,猛兽灼热的气息一下下喷在他的耳后,口中危险地低声狺狺。

诸葛青身体还酥软无力,硬撑着刚想要起身,一只虎掌已经从身后伸出,押住他的前爪,比成年男子的掌心还大的肉垫没有抓痛他,可是也厚沉沉的让他再也挣不起来。

白虎仿佛在准备捕猎似的,微妙调整着身姿,把青龙的身体锁在自己的四肢之间,死死压在下面。

猛虎的脊背肌肉根根绷紧,后腿缓缓后撤,整个身躯都慢慢伏低下来,像一张缓缓拉开的强弓,蕴含着将猎物贯穿的凶悍力量。

 

“你!”诸葛青唯一还能动的爪子徒劳地在砂石地面上抓挠,他龙尾下有一片密闭的鳞片,此时正被什么带着尖刺的硬物刺探着。

那是他全身唯一能被打开的一片鳞。

鳞片下面便是他再无保护,身体最为脆弱的部分。而他无助感觉到,那些坚硬倒刺,从那片鳞的缝隙勾进去,在白虎轻微的耸动之间,将之缓缓撬开。

“你……你一头凡兽,也敢这样欺我!”诸葛青叫出来,白虎却低吼了一声,一口咬住了青龙的后颈。

青龙弓身,发出近乎痛楚的哀吟,却不是因为被咬痛的……

 

青龙的身体被它扣住锁死,那些倒刺更是从内里钩住了他,使他只能被一下深似一下地贯入,却无法脱身。所幸,他是真龙之体,那些像是针尖划在硬玉之上,痛痒难当,却并不能真正伤到他。

他的龙尾挣扎着胡乱拍打,尾鳍打得碎石横飞。

世人总将强健勇猛的男子脊背比作虎。那头白虎的脊背雄健如山,地动山摇一般崩涌震动,这世上又能有哪个男子的脊背,堪配与它同日而语。

那条青龙的尾逐渐耗尽了最后的气力,在断断续续的龙吟声中虬曲起来,不自觉地缠到了白虎的腰脊之上……

 

——

 

“这戒我破了,你破不破?”

王也陪诸葛青的日子不短,看着他际遇之高低如云泥,可天上地下的也如一颗美玉入泥淖,纵然不见天日,也不改其质。

除了十年前那次……却也没见他这么疯过。

他毫无预兆地突然欺上身来,比凡间那些自诩为龙的帝王还要蛮不讲理,又比最低卑的蛇妖更加烟媚流波……

 

那所有的佛门戒律——离杀生、非梵行、虚妄语、饮诸酒、眠严丽床座、饰香歌舞……一夕之间如崩于蚁穴,尽数灰飞烟灭,条条尽破。

 

最后的时候,他听见诸葛青在轻轻地发笑,声音像是化了的冰一点一点地滴下来。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王也揽着他后腰那道微微凹陷的弧线,亲昵地问他。他自己心里也开心,不仅是开心,几乎可说是柳暗花明,喜不自胜。

他十年前,一时操之过急了,因为是个禽兽的皮囊,就办出了件禽兽的事儿。结果惹得诸葛青潜入水底,再也不理会他,甚至后来直接不辞而别,行迹全无。

一直到了今天,他套着这星君的皮出来,这仙风道骨的皮果然好用,把造过孽一抛,终于是重续前缘,要说卑鄙,他也自知是卑鄙了点,但若是这样重新开始,又有何不可呢?

 

诸葛青稍微一动,从他怀里挣出来,披衣坐起,便从那长榻上下了地。

王也没心没肺地问他:“你去哪儿啊?”

诸葛青说:“自然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从哪儿来啊?你想回哪儿去啊?”王也迷茫地问他,也起了身,“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星君玩笑了,我们走的这条路,哪是你能走得的呢。”

王也其实不太明白取经究竟有什么意思,若说诸葛青之前想要上天庭是为了尾宿星君,那现在他都在这里了,还执着什么呢?

 

“你还是想去走取经路?取经路又不是你们开的。你们走得我为什么就走不得?况且,”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人质在手,“唐三藏你难道不要了么?”

诸葛青低头说:“我打不过你,也不是所有人都打不过你。总会有人来问你讨回的,你不如把他放回来的好。”

王也见他说的冷淡,被弄得有点迷惑,追问道:“那刚才我们这事儿算什么呀?”

“算你一项功德吧。”诸葛青叹道,语气却是十分诚挚,“多谢星君。使我得偿夙愿,解我百年心魔……”

 

心魔?王也问他:“你是有什么心魔啊?”

 

“……时过境迁,如今告诉你倒也无所谓了。”诸葛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王也……你真以为,这百年间,我一点没恨过你么?”

王也怔愣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诸葛青接着说:“你真以为我从没想过,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我也曾心如油煎刀割,只恨得……最好你也与我同样……”

 

最好你也与我同样,堕入这凡间深狱,也尝尝这苦楚艰辛。

以偿这百年,你对我不闻不问,任我受尽欺凌。

 

王也喃喃地说:“……我怎么一点儿也没觉得呢。”

“现在你知道了。”诸葛青一笑,神色倒是与说话的内容全不相干,“不过,也都已经过去了,我不再这么想了,如今你我之间,也并非全是我痴心妄想。”

“胡说什么痴心妄想?”王也赶紧拉住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诸葛青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十年之前……于你大约是十日前吧,也不算太久,你发生什么事了么?”

王也心虚地说:“没……没什么事儿啊。都挺好的呀……”

“没事便好。”诸葛青轻轻笑道,最为和颜悦色的样子,把自己的衣袖一寸寸从王也那儿抽回来,“如此甚好。”

 

王也想去挽留,却又不知道如何挽留。

诸葛青别说是对他的心悦,即便是连那更为深刻的憎恨,都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过去了。

 

——

 

话说回头,猪八戒和沙僧白天里在宝象国王面前夸下海口,去救百花羞公主,结果找回了水波洞,和大王一交上手,才知实力悬殊。就他们这样的,黄袍怪一个人可以打十对。

结果不仅公主没救出来,就连沙僧都被俘虏了,只他一个猪逃了出来,拱在烂泥塘里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等醒来再看,业已三更半夜。

要单枪匹马救回沙僧,他是没那本事的,小小宝象国要是有这本事也不用求他们了,烂屎拉下,没人给擦,便想着不如回宝象国接了师父一走了之。

他趁夜想偷偷摸进王宫,走过马厩时瞥了一眼,只见马鞍马辔都被散落在地上,大惊之下再仔细一看,白马倒是没丢,安稳地在里面休憩,可是身上不知怎么多了些青痕。

猪八戒大骂道:“真晦气!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把我师父的马给打坏了?!”

 

白马听到他的声音,看他骂骂咧咧就想往深宫里走,想他要是贸然进去了那可是自投罗网了,不由出声叫他:“师兄。”

猪八戒一惊,原地转了两圈不见有人。

“师兄,这边儿。”白马向前走了两步,把头从栏里伸出来。

“我去!兄dei,你怎么说起话来了啊!”猪八戒目瞪口呆,然后又觉得自己这么大惊小怪显得没见过世面,“不过我早看出你怪得很,哪有马像你这样的,两只眼都不睁,什么崇山峻岭两眼一抹黑都敢往前跑,竟然还如履平地,没把师父摔个狗吃屎。”

 

诸葛青平时见惯了孙悟空骂这个猪队友,但是跟他反正也不相干,一直就当看戏,当然不动气。

如今觉得确实……跟他说点事儿真是冒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是重点么?

而且我说句话怎么了?你自己是个猪喂!

“师兄,师父被人害了。”

诸葛青开始跟他讲重点,从黄袍怪改头换面回来哄骗宝象国王当了驸马说起,猪八戒刚听到这儿就乐了,“就他那尊容,国王不给他吓死?还给他当驸马?”

这特么也不是重点!

但诸葛青还是忍不住给他拐跑题了,驳了一句:“他那尊容怎么啦?不是挺帅的么?”

 

“你拿的你们马的审美吧!”猪八戒哈哈大笑,“让我引用西游记的原文来告诉你,那妖怪怎生模样——青靛脸,白獠牙,一张大口呀呀。两边乱蓬蓬的鬓毛,却都是些胭脂染色;三四紫巍巍的髭髯,恍疑是那荔枝排芽。鹦嘴般的鼻儿拱,曙星样的眼儿巴巴。两个拳头,和尚钵盂模样;一双蓝脚,悬崖榾击桠槎。你看是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诸葛青争得脸都红了。

“这你还和我争?俺老猪跟他两度交手,还跟他夫人唠过家常,看得真儿真儿的!”

“那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诸葛青脱口说完,忽然觉得大概这就是真相了,“你们之前是打到哪家洞府去了?”

“碗子山波月洞啊。”

“哦……他跟我说,他是杯子山杯水洞。”诸葛青恍然说道,“这么说来……打你们、抢公主的妖怪,看来都不是他。他就是来骗了个便宜驸马,还把师父变成了老虎……”

猪八戒跟不上这个神展开,心直口快地问了句:“没干这破事,却担这罪名,他图什么呀?”

 

他图什么?

诸葛青想起来,那时候他们还没把锅打破,王也很不严肃把手撑在自己的脸颊边儿,跟他说:“图你呀。”

他说过什么修为、功德、长生不老,他统统都不图。他就是为了曾经的西海三太子,现在的青龙白马,才淌进这趟浑水里。

但他说的时候,诸葛青其实没信。

放在一百年前,他会信,哪怕放在十年前,他也会信。

可到了如今,他听完只觉得,尾宿星君总算还能认出他是谁也实属不易,顺嘴跑这一句火车也算给他留了莫大的面子了,但决计不会再当真了。

 

于是言归正传,诸葛青又告诉了猪八戒唐僧被诬指为妖,变作一头斑斓猛虎锁在不知何处,自己等不到他们回来,只好去斗了斗那位妖怪,没打过,就逃回来了。

猪八戒终于是不打岔了,听完之后之后,问了句:“那你这伤都是他打的呀?”

“我这伤?……哦……嗯,是啊。”白马支吾着说了,“我骗你干嘛!”

猪八戒说:“那你现在被他打成这样,还跑得动路么?”

“你要我跑哪儿去?”

“你要是跑得动,我们俩就把行李分了,你回你的西海,我回我的高老庄……”

诸葛青恨不得一蹄子往他的猪脑踢上去,猪八戒被他的气势震慑,急忙说:“师弟你平时不是挺老实一马,今儿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哎,你别跟看盘儿五花肉一样看着我……那你说,不散伙还能咋办?那些妖怪们一个赛一个的厉害,是你打得过还是我打得过?”

“那就去把大师兄请回来啊!”

 

——

 

只要不是那位仙佛座下的仙仆坐骑,这一路上没背景的野妖怪们,孙悟空基本上一打一个死,所向披靡。

他被猪八戒从花果山用激将请回之后,便一起直奔波月洞,与黄袍怪战了五六十回合,一棍子当头敲下,却活不见妖,死不见尸,一点脓血也无。火眼金睛一扫千里,无论是山间还是王宫,都一片清净,看不见一丝妖云。

 

孙悟空便知道这八成又是个有来历的,一转身就又奔天庭上去,他余威尚在,无人敢阻,一直闯到通明殿下。

四大天师才敢上前问他原由。孙悟空道:“我奉法旨保护唐三藏西行,在宝象国遭遇妖魔,也可能是两个,一则欺骗国女,二则伤害吾师。不是凡间之怪,必是天上之精,你们查勘一下,看看走了什么妖神?!”

于是,整个天庭一一点卯,九曜、十二元辰、东西南北中央五斗、河汉群辰、五岳四渎、普天神圣都在天上,更无一个敢离方位。

最后查斗牛宫外,二十八宿,只剩二十七位。

 

天师急忙赶回凌霄殿禀报:“诸天神佛俱在,唯独二十八宿星君里,有一位私自下界了。”

玉帝问道:“哪一位?”

天师道:“乃是奎星,奎木狼!下界已有十三日!”

孙悟空怒道:“我师弟说,碗子山、杯子山各闹出一个妖怪,你们却说只有一个?”

天师不敢抬头:“大圣!确实只有一个!星宿事关万物,擅自走了一位于下界都是泼天大难,还能走几位?那可不天地翻覆了!”

 

玉帝在上遥遥说道,“既然如此,便着星宿本部收他上界。”

除了奎星之外的二十七星宿领了旨意,皆用法术定住自己的星位,跟着孙悟空出了天门,浩浩荡荡地往宝象国压境而去。孙悟空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星宿们的法力层次不齐,有快有慢,渐渐追成了三三两两。

惟有一个星官始终追着孙悟空的身形,不落分毫。

 

孙悟空瞥了他一眼,并不认识,当初大闹天宫时也没他打过,那位星官看他向自己转了目光,周边也再无旁人,便很客气地问道:“大圣,我跟你打听个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孙悟空对天上的仙家都没什么好气,“你是谁啊?”

那位星官说:“我是东方七宿的尾宿,名为王也。我就想打听一下,和你们一起去取经的那匹龙马,他还好么?”

 

孙悟空自然知道他们的白马是青龙所化,反问道:“你认识他?”

“那当然。虽然跟他没见过几次,但是我曾经和他十分投缘。想来……我们也有百年未见了……”王也叹息道,“那时候他遭逢变数,我也一直想着要救他,可是困于天庭,也没有什么门路。听闻他终于被放出了鹰愁涧,跟着你们走取经路,赎灭自身罪过便可重修正果,我这才松了口气。虽说,他的际遇,我身为星官也能推算个大概,但总没有你们与他朝夕相处知道得详实,你要是愿意跟我说说,我谢谢你。若是以后你们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我能帮得上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孙悟空看他说得真诚,便说道:“我二师弟说,他被那妖怪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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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下回,真假美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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